从 John Geiger 看「球鞋再设计」

KIKS

2021-10-08 14: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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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街头文化最快捷的方法是将一双 Air Force 1 的 Swoosh 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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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一句玩笑话,但已经成为最近沸沸扬扬的 John Geiger 和 Nike 的纠纷中一句常见的评价。


这个此前被 Complex 评为「运动鞋界最具影响力的 25 人」之一的球鞋设计师,在自己的品牌里使用了蓝本 Nike Air Force 1,和 BAPE STA™ 如出一辙地把 Swoosh 裁片更换成自己品牌的辨识性符号裁片,同时后掌中底侧墙的「AIR」字样也被换成「GF-01」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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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Geiger 似乎将更多的设计功力用在了材料与颜色上。在其同名品牌的鞋履产品上,材质质感和颜色选择上相较于鞋面造型和版式的设计,显得更加丰富。而从品牌层面来理解这双类空军一号的鞋履设计,它更像是一个符号挪用下的主要服务于品牌符号展示功能的产品。然而,因为其蓝本在时尚行业过于敏感,重压之下引来无数争议。


John Geiger 可能只是这个行业当今的一个缩影:球鞋设计的再设计时代已经到来。



再设计


日本设计师原研哉在其著作《设计中的设计》中提到「再设计」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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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EDSIGN(再设计)其内在追求在于回到原点,重新审视我们周遭的设计,以最为平易近人的方式,来探索设计的本质。从无到有,当然是创造;但将已知的事物陌生化,更是一种创造。」


对于球鞋设计,其再设计的空间更多是服务于球鞋本身的风格的。如果更具体地来细分的话,即是设计师们耳熟能详的概念、造型、配色等组成部分了。如果以「再设计」为出发点进行的球鞋设计,球鞋定制所产生的作品当属最先出现的再设计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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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球鞋定制只是一个为了填补品牌无法满足消费者的审美空间而产生的极具DIY意识的球鞋设计门类。如今,球鞋定制正在强烈地影响着整个时尚行业的设计师们。John Geiger 本是职业球员的经纪人,意外地进入球鞋定制行业后,以一些独具辨识度的定制作品成为圈内被重视的球鞋设计师,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的同名品牌的事业。


球鞋定制设计师在球鞋蓝本上加入的设计多为基于手工艺和丰富的材料知识,结合跳脱出传统球鞋商业框架的审美体系,他们可以做出更意想不到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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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独立于运动品牌以外的时装设计师品牌而言,它们普遍的鞋履设计逻辑和运动品牌大不相同。鞋履作为这些品牌的配饰门类的一员,其在创意阶段并没有很多真正的从功能性出发的原创设计,相反的是,这些传统的时装鞋履的出现更多地伴随着明确的蓝本作为基底。Masion Margiela 作为最早将运动鞋带进传统时装屋的品牌之一,它的 Replica Sneaker 成功地将「德训鞋」推上了神坛,而品牌创始人最早的概念蓝本来自于达斯勒时期的阿迪达斯在上个世纪上半叶生产的德军训练鞋。Masion Margiela 基于德训鞋在 Replica Sneaker 上进行大量的再次创新,无论是泼墨、工艺的变化,还是材质的更替、高低帮的尝试, Replica Sneaker 家族拥有各种各样新奇的德训衍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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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的 Masion Margiela 的鞋履设计逻辑里蓝本的必要性依旧。除了那些和运动品牌联名的产品有显而易见的蓝本痕迹以外,Masion Margiela 对 Jordan Brand 的经典鞋款 Air Jordan IV 的「再设计」让很多球鞋爱好者难以理解:这不是一次联名,但如此明显的蓝本痕迹在如此具有 Masion Margiela 风格的手法下形成了奇异的效果。


具有更细腻的纹理的皮料尚且知识品牌力的点缀,最大的亮点出现在中底的处理方法上:这是一块模仿 Air Jordan IV 却将其可视化 Air Sole 期待替换成仅服务于符号表达的凹型槽,这个槽的平面形状无疑是完全结合真实气垫的开窗形状设计的,整个中底被加入破坏痕迹,一体化的被破坏中底无疑让人联想起那些1989年的元年 Air Jordan IV 中底们在2021年的今天无法避免的粉化与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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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引用 Air Jordan IV 的设计对于 Masion Margiela 而言更多的是传递一种设计手法、设计思考维度以及品牌理念,在直接面对球鞋爱好者时,这些设计手法将变得很危险。但对于球鞋再设计的概念而已,这双 Masion Margiela 的高帮球鞋做到了「陌生化」,它中底的「创造」也在最近被曝光的Travis Scott x Nike Air Max 1 的中底做法有相似之处,当然,那种中底材质的破坏感或许并不适合 Travis Sc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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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重组」的球鞋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考的角度。球鞋的再设计可以以一个更开放的方式进行。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鞋履设计师 Helen Kirkum 就没有对蓝本球鞋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反之,她将各种各样品牌被废弃的球鞋收集,并进行简单粗暴的拆解。有的球鞋中底被直接切开,切缝之处是赤裸且充满野性的橡胶材料;有的鞋面被毫无规律地裁剪成随机的形状,甚至偶尔可以看到品牌的 Logo 出现在这些「废料裁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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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 Kirkum 将废弃的球鞋完全拆解并真正意义上地将这些拆解件重组成一双新的球鞋。这些如同球鞋界的弗兰肯斯坦的「重组球鞋」,无一例外地需要设计师重新打量现有的裁片及中底资源并进行极具创造力的拼合。理所当然地,这些被拼合的作品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浏览Helen Kirkum 工作室的官网,你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正在提供客供球鞋的拆解拼合定制服务,或许我们都可以通过这种一对一的定制获得一双结合了多双我们曾经的爱鞋的「缝合怪」。


Helen Kirkum 的产品及其工作室下的单品定制的模式很难提升到一个更大的体量,这始终是背离着现代量产化工业体系的。然而,对于再设计的概念,这无疑是个特别的思路。即便在这里,蓝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蓝本了,原型的随机性、二次回收的特性已经完全开拓了一种球鞋再设计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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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识到人们即使在完全磨损的情况下也与他们的运动鞋有联系,这让我对我们与旧运动鞋的关系产生了兴趣。」 Helen Kirkum 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道,「这个过程并不会很快,消费者开始理解那种工艺以及独特性需要一个转变的时间。我认为这就是运动鞋收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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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逐渐成真


如果说时装行业需要的是新的一批有足够影响力的设计师以及新的风格精神充当推进者的角色,那么球鞋行业则在等待着新的行业工业革命,即便我们普遍地在述说着二次发泡中底材料对运动表现的影响、3D打印技术逐渐颠覆了传统制鞋业及品牌经营模式。真正的革命尚未到来,这种革命需要真正地席卷整个行业形成一种特定的时代风格。


那么,Virgil Abloh 说的那句「古着店会有更多的东西吸引着消费者」将是未来若干年的创作定律,即便当今的潮流创作领域已经疯狂地履行着这句话,即便很多创造者都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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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研哉的再设计理论对于如今的创作环境有天然的契合感。从0到1的创作项目在市场上的占比已经逐渐萎缩了,这种独创性极强的创作类型等待着下一个 ZoomX 级别的概念的到来,或者是曾经的天足科技吧,谁知道呢。即便设计师们普遍怀恋且期待着如同曾经的天足一样的概念在如今横空出世,但如今的创作条件已经不同往日。


普遍的再设计思维已经被市场所极度认可。市场不断地接纳新的消费者,这是一批新的尝试着理解潮流文化的群体。这些人并没有经历过八九十年代球鞋的辉煌,然而正是因为未曾经历,才更容易被市场上众多的八十年代复刻篮球鞋产品吸引。这就像个巨大的圆圈,如今的信息摄取难度极低,导致了这个巨大的圆圈开始慢慢缩小。最终,所有的不同时代的创新概念会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新的季度的 lookbook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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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鞋再设计是球鞋符号化的重新利用,一些设计量极少甚至没有的球鞋实际上是简单的符号挪用,如本文初提到的 John Geiger GF-01。即便这种挪用是经过设计者基于品牌层面和营销层面的思考的,但其争议及受到的批评产生的影响仍是不可逆的。这实际上都是快速的互联网时代所急需的变现方法。同样是分析再设计已有的球鞋结构,节奏更慢的 Helen Kirkum 的产品或许是我们可以静下来细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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