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家具产品的不断迭代加速了人们的更换频率，造成了资源的浪费以及环境的污染问题。文章对家具产品进行生命周期分析，结合国内外的家具再设计案例，对废弃生物质材料再利用的实践进行研究，将绿色设计原则与层次分析模型结合把握可持续家具设计方向。从设计角度出发，以用户知觉感知为基点分析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家具意象在本能层面、行为层面和反思层面的设计要素，总结废弃材料再利用的设计原则，推进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家具可持续设计的发展。
关键词：可持续理念；废旧材料再设计；家具设计；生命周期；绿色设计
家具是人类维持正常生活和开展社会活动必要的器具设施产品，随着时代的脚步不断推陈出新以及新的消费理念与生活方式的改变，国内部分家具企业为了追求利益使家具变成了快消费类的产品，我国也成为世界家具的重要产地和出口地。面对产品迭代速度加快产生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等不可持续的问题现状，应从根源上提高家具制造材料利用率，从家具设计的角度出发探索合理的可持续设计策略，通过利用现有资源对废弃材料进行更多创新，重视其再利用的优势与价值。文章结合国内外的设计案例，分析材料回收特性并提出家具再设计的原则和建议，从而提高人们环境保护的意识，推动家具的可持续设计发展。
一、家具可持续设计发展现状
“可持续发展”一直是全球的热点问题，人们越来越重视对环境的保护。1972年人类环境会议宣言重新定义了“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为全球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国内家具市场为促进可持续理念的发展，国务院、工业与信息化部、中国家具协会等部门相继出台关于绿色家具的相关文件。党中央与国务院从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高度，提出建设生态文明，不断落实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在实际行动中不仅要衡量资源与环境的影响，还要维持人、自然、社会的和谐共生，最终实现“碳达峰”的目标和“碳中和”的愿景。《中国制造2025》在循环经济方面要求采用物质循环利用模式，将“废弃物”视为“可用资源”，达到废弃物源头减量化和高比例的资源利用化。2022年4月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中，提到大力发展绿色环保家具及家居产品，加快构建废旧物资源循环利用体系，在设计中考虑材料的重复利用、循环利用、再生利用三个方面，从而达到可持续设计的目的。（图1）
家具可持续设计是将环境可持续发展理念加入到设计领域，通过前瞻性管理完善“循环经济”“生态经济”“绿色发展”的实施，对自然环境与资源的问题进行预测、分析和处理。在工业与农业发展背景下，废弃材料的储量逐渐上升，工业余料与农业废料的排放造成大气与环境污染。国内企业在对废弃材料再利用设计方面发展缓慢，最早多采用焚烧处理、直接丢弃或者卖掉的方式，不利于环境的保护；如今通过废弃材料进行家具再设计是近几年一种新的创新设计理念，采用废弃的余料进行小体积产品的设计，或是通过工业手段进行材料回收处理再利用，对废弃材料根据类型特点分类进行创新利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国外的可持续设计意识出现较早，以低碳、绿色环保、节能、可持续发展的生态设计理念作为家具产品设计的发展方向，同时在设计中体现时代特征。采用废弃材料再设计的方式不仅可以解决资源浪费和生态环境污染的问题，还有利于发展循环经济。
二、可持续家具再设计策略
生命周期评估（LCA）的标准化方法从不同方面对家具进行研究分析，评估其可持续性，是全球公认的减少家具生命周期内对环境影响的生态可持续设计策略。在可持续家具的设计中坚持生命周期的可持续性，重视其再利用方式以及回收利用率最大化的设计，通过理顺人、产品、社会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对设计进行系统阐述，完善家具的可持续发展。家具的设计由材料、结构、外观、功能四种要素组成，材料与结构是整个家具产品的基础，通过家具的可持续设计思想，将现代技术与传统手工艺应用到家具设计中，对废弃材料进行再创造、再设计、再表达，通过对废弃材料的再利用挑战现代设计创新，并生产出对地球环境负面影响小的产品。
根据生命周期评估，将当前市场中可持续家具设计现状分为设计初阶段、设计制造阶段、使用维护阶段、产品周期结束四个阶段（图2），从宏观视角出发提出关于家具可持续设计制造过程中的微观建议，阐述不同阶段下家具可持续设计的不同方面，以此寻找合适的解决思路与办法。文章主要针对废弃材料的再利用进行家具设计研究，根据家具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探讨家具市场对废弃材料进行多层次的回收利用，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从表象看出原材料的原态设计，第二种则是从废弃物中提取材料进行创新的次级再设计。
（一）“废”材料的原态设计
废弃物的类型及数量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增加，对废弃物的特征元素进行提取，根据其材料、外观特征、使用磨损程度分类别处理进行设计，从家具设计材料源头来保持家具产品生命周期的整体可持续性，增强产品生命周期。
21世纪以来降落伞在军事及商业领域的消耗量不断增长，尤其是极限运动爱好者的需求不断增长，高质量织物材料和缝合技术使得大量使用后的降落伞很难回收处理。英国设计师本杰明·休伯特（Benjamin Hubert）与时尚品牌Raeburn合作的家具可持续设计案例（图3），该方案利用回收降落伞再设计的摇椅和屏风，以前瞻性的视角回收降落伞的布料，通过不同的材料特性探索家具的形式；为解决农村秸秆焚烧的问题，通过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的麦草编制麦辫将麦秸秆制作成可降解的猫窝（图4），不仅解决了农业生物质废弃材料的处理问题，通过非遗手工编织还为当地乡村带来收益价值助力乡村振兴，对城市流浪猫提供栖息环境，该方案不仅是家具材料的可持续设计，还对社会系统的可持续设计进行了探索。
（二）“弃”材料的次级再设计
随着资源消耗的不断增加，材料供需矛盾日益突出，生物质材料的利用已经成为可持续设计初阶段原料选取的重要方面。合理利用生物质资源对缓解资源与环境压力具有重大意义。家具设计中可利用的废弃材料进行次级再设计主要来源于生物质材料。依据材料来源的不同，主要分为农业生物质、林业生物质、固体废弃物、生活废弃物及其混合物四类（表1）。循环经济下对废弃物的处理技术在不断提高，通过物理、化学、生物学等技术手段，形成“回收—再设计—再制造”的生态循环模式，也是符合新时代发展的产物，制造的产品最终成为可利用资源，实现可持续循环经济的发展。
由墨西哥家具设计师品牌LUKEN设计的可拆卸的再生塑料椅（图5），此款家具使用生活废弃物约600个清洁包装的塑料瓶，再生产过程中没有任何化学制品添加，采用拼插的方式不需要组件或者粘合工具，其再生塑料的特性让产品可以抵抗日晒雨淋，使其成为理想的户外家具。图6是喜力（Heineken）公司设计的品牌相关产品MALTAL，制作材料为品牌啤酒酿造过程中所产生的大麦残留废料，将其再利用与水泥混合形成无机—有机复合物，在传统水泥材料中加入有机元素，不仅提高了其密度容量和强度，还减少了水泥生产过程中的碳排放量，符合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北欧丹麦设计品牌Mater采用可持续原料设计的一款工业风可堆叠椅Eternity Chair（图7），由70%的工业废塑料和30%的咖啡豆废料制成，所采用的家具组件均可回收重复使用。
三、家具可持续设计原则
从可持续的思想出发，家具设计不仅要贯彻家具全生命周期的理念，还要考虑到产品绿色设计中的生态美学与现代设计气息，使其能够适应现代工业化的家具设计理念。通过家具的再设计材料、功能、结构、形式、体验等不同方面分析其在物质与精神层面中的设计体现。
（一）以低碳、绿色为前提进行可持续理念下的家具再设计
我们的生活方式并非是可持续发展的，能源消耗过快增长、对自然资源过度开采都导致环境状况逐年变糟。英国每年产生的垃圾数量高达2.2亿吨，回收可利用的仅占一小部分，其余的废弃物最终还是运到垃圾处理厂，这种恶性循环的行为不仅影响到了人们的生存环境，还造成自然生物栖息地被破坏甚至导致生物灭绝。环境友好（eco）和绿色生态已经成为现在的流行趋势，我们不能改变时代行进中所形成的过度消费的这一特征，否定人们的创造才能与对享受美好生活的愿望，但可以通过对消费产品进行可持续设计来缓解资源被过度利用的问题。
可持续设计并不是单纯指回收再利用的方式，家具设计中根据再利用的废弃材料进行循环达到相对可持续，通过增强产品的生命周期达到对环境友好的目的。在进行创新设计过程中不能本末倒置，从设计到生产过程中减少污染物排放与化学物质的使用，降低在家具包装研发、物流运输过程、家具产品生命周期结束后再回收过程中对于生态环境的影响，真正达到绿色可持续的健康发展。
随着可持续发展理念与环境保护意识的普及和发展，可持续设计所依照的原则也在实时发展，利用层次分析法（AHP），以绿色生态设计原则作为家具可持续设计的整体决策进行分析，以可持续理念为统筹，将设计原则分为目标层、准则层和方案层（图8）。整体目标层定位不偏离“关于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家具可持续设计”的目标；准则层以尊重自然原则（Respect）、保护原则（Reserve）、研究原则（Research）、记忆教育原则（Remember）、反思原则（Revalue）为理念，五个子准则着眼于人与自然的生态平衡关系，以可持续发展为最终目标研究产品周期的循环发展，缓解废弃材料对环境产生的生态负荷。通过对废弃材料再设计的家具产品来提高用户群体的环境可持续意识，从可持续发展角度进行反思再思考，在设计中找准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切入点以此达到循环设计的目的；方案层主要是传统绿色设计的核心3R原则，即减量化原则（Reduce）、再循环原则（Reuse）、再利用原则（Recycle），结合文章第一部分所述的产品生命周期评估（LCA）的四个阶段，在设计制造阶段对废弃材料或废旧家具进行处理，降低材料的耗能以减少浪费，通过对可利用的废弃材料进行可利用元素提炼然后进行再设计（Redesign）和再制造（Remanufacture），以可持续的理念从废弃材料源头开始进行减量化再设计，以达到循环发展的目的。
（二）以废弃材料特性为基础形成用户、家具与空间多元的氛围
在家具设计时通过从材料、造型、色彩、结构等方面对产品的功能与审美进行设计制造，材料是构成家具的必要条件和物质基础。家具产品不仅为人们提供平时生活所需的基本使用功能，更多是带给用户在使用产品时的情感体验。废弃材料本身具有一定的情感和怀旧属性，对其进行再设计时是事理学所探讨的从“造物”到“谋事”设计思维的转变。人们对于使用过的材料、家具等事物都会存在特征反映，知觉在此基础上构建了用户对产品的整体认识，所以所见事物越多，产生的记忆与经验就会越丰富，从而对以往客观事物的知觉就会更丰富，在设计中重组并整合废弃材料的知觉感知特性，把握再设计家具与用户的关系，营造特有的空间氛围。
废弃材料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外延，发掘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内涵进行创新再设计。将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家具设计过程分解（图9），通过生物质材料的不同特性进行“造物设计”，对其视、听、嗅、味、触觉感知特性进行整合，使家具产品与空间情境氛围相协调。从微观角度看，废弃材料再利用的家具设计是以可持续理念为基准，并最终立于空间情境中为人服务的产品，利用废弃材料设计其产生的非物质价值远高于其制造价值。本能层是再设计的基本点，其综合考量废弃材料的感知特性，符合家具设计的基本特征；废弃材料再利用的行为层是家具再设计的核心点，设计行为不单是对于“废弃材料”的提取，而是对其所蕴含的“事”的理解，是从“造物”到“谋事”转化的阶段，不仅要考虑家具基本物质特征与绿色设计原则，而且也要以用户体验为中心，挖掘现代家具审美与时代文化；反思层面是家具再设计的价值点，家具意象是来自于用户对家具产品的感知，通过家具的形式特征与所处的情境空间、废弃材料所具备的情感与回忆，引发用户的情感与记忆，并传递可持续设计信息及其内涵，实现用户与家具产品的情感共鸣。从宏观角度看，社会中事物都是相互联系而并非孤立存在，家具是在人类生存环境中被不断演变、设计并制造出的产物，在造物及使用过程中应符合“人—产品—环境”之间和谐共生的平衡关系，同时顺应家具市场循环发展的战略，以此实现可持续发展及低碳环保的生态目标。
四、总结
文章通过分析可持续家具的发展进程，依据市场中家具的生命周期将其分为四个阶段，从家具设计的角度对废弃材料来源进行分类，提出两种可持续利用的设计方向与废弃材料再利用的设计原则。将家具设计放置到整个社会远景中，探索废弃材料直接利用的原态设计与元素提取的次级再设计的不同策略，认真考虑地球的有限资源使用问题，通过从家具设计制造的源头来控制对生态环境资源的损耗，用设计来倡导可持续发展。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党中央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所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在《中国制造2025》的战略目标中坚持把可持续发展作为建设制造强国的着力点，提高资源回收利用效率，发展循环经济，加强可持续产品设计，走生态文明的发展道路。从我国家具市场以及环境保护的需求出发，不断构建和完善绿色制造体系、资源综合利用制度，通过废弃回收材料进行有效的降级分解、重组，践行低碳、生态、可持续的绿色设计理念，推动我国家具产业实现可持续稳定发展的目标。
天津市艺术科学规划项目（E2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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