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化进程被加速的当下,从上个世纪末随着以西方为中心的艺术世界对多元主义呼声的回应,少数族裔等原本的边缘群体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中心。
如策展人海耶斯2019年所预测的,“艺术将更能代表不断增长和变化的人口结构,因此会有更多有色人种艺术家,更多女性视角的作品受到关注。”也是在这一年,非裔美籍女艺术家朱莉·梅赫雷图(Julie Mehretu)在洛杉矶郡美术馆举行了大型回顾展,被认为是这一代美国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
此外,惠特尼博物馆、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和沃克博物馆也都为梅赫雷图举办过大型展览,上述博物馆、美术馆的名单提供了某种证明,梅赫雷图即使不是艺术机构的核心人物,也能很好地融入其中。
在威尼斯,格拉西宫的展览往往是人们参观的重头戏,今年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梅赫雷图欧洲最大规模作品展“组合”上。
朱莉·梅赫雷图《Invisible Line (collective)》,2010-2011,皮诺收藏。
朱莉·梅赫雷图“组合”展览现场,2024,格拉西宫
© Palazzo Grassi, Pinault Collection
欧洲最大规模个展“组合”
在2024年3月17日至2025年1月6日,梅赫雷图的展览“组合”占据了威尼斯格拉西宫的两层空间。由皮诺收藏的首席策展人卡罗琳·布尔乔亚与梅赫雷图共同策划,展出的50余件作品中包括皮诺收藏的17件作品,亦不乏从国际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借出的作品,以及艺术家2021年至2023年最新创作的绘画作品。
朱莉·梅赫雷图《TRANS paintings》,2023-2024
朱莉·梅赫雷图“组合”展览现场,2024,格拉西宫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White Cube.
现场还展出了梅赫雷图创作上相关人的作品,如有重要影响力的人、亲密的朋友、曾以某种方式合作的人,包括来自伊朗的艺术家奈里·巴格拉米安、巴基斯坦裔美国雕塑家胡玛·芭芭、英国艺术家塔西塔·迪恩、黑人艺术家大卫·哈蒙斯、诗人罗宾·科斯特·刘易斯等,他们的作品激发了梅赫雷图的灵感,形成了共鸣——尤其是因为这些人同梅赫雷图一样,他们的艺术都被流离失所的经历所塑造。
朱莉·梅赫雷图《Black City》,2007年
© 皮诺收藏
由艺术家和纽约玛丽·古德曼画廊共同提供
朱莉·梅赫雷图 《Among the Multitude XIII》, 2021-2022
© 私人收藏
图片: Tom Powel Imaging
由艺术家和纽约玛丽·古德曼画廊共同提供
朱莉·梅赫雷图 《Heavier than air (written form)》, 2014
© 皮诺收藏
图片: Tom Powel Imaging
由艺术家和纽约玛丽·古德曼画廊共同提供
展览在布展上遵循视觉呼应的原则,造就了一场并不以时间顺序的视觉之旅,便于观众可以自由的探索,了解她的创作是如何产生以及不断更新的。
朱莉·梅赫雷图 《Maahes (Mihos) torch》, 2018-2019
© 皮诺收藏
图片: Tom Powel Imaging
由艺术家和纽约玛丽·古德曼画廊共同提供
梅赫雷图式的美国新抽象
1970年梅赫雷图出生在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父亲是埃塞俄比亚人,母亲是犹太裔美国人。7年后随家人搬到了密歇根州的东兰辛,这并不是她在异国他乡的终点,梅赫雷图还在津巴布韦、塞内加尔和欧洲生活过,流散、资本主义、战争、地缘政治、革命、殖民主义、气候变化……她的经历和态度决定了创作早期,将建筑图纸、标记和文化密码系统相结合,自喻为“没有位置的故事地图”。
漂浮的线条和凌乱的形状记录了21世纪最具破坏性的事件,如叙利亚战争、“占领华尔街”运动、“阿拉伯之春”、伦敦格伦费尔高层公寓的火灾、美国边境的难民冲突等,她不断地、创造性地应对挑战,在全球资本主义、信息网络、移民模式、革命政治中找寻自己的位置。
高盛委托朱莉·梅赫雷图创作的《壁画》
梅赫雷图的艺术之所以传递出了某种包容和广阔,或许因为这些抽象画作往往具有巨大的规模。2007年创作的《壁画》由投资银行高盛委托为其新建筑的入口大厅绘制,尺寸是23×80英尺,相当于一个网球场,她使用了215种不同的颜色、多层草图以及精确涂抹的墨水和喷涂丙烯颜料完成。正是这件作品促使艺术评论家加尔文·汤姆金斯2010年在《纽约客》撰写文章《大艺术,大金钱》,称其为“十几年来看到的最雄心勃勃的画作”。
朱莉·梅赫雷图在创作《嚎叫》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Marian Goodman Gallery ©Julie Mehretu; photo Tom Powel Imaging, Inc.
朱莉·梅赫雷图《嚎叫》在美国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
作为当下为数不多的获得巨额委托的女性之一,除了上面提到的《壁画》,2017年,梅赫雷图为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大厅创作了两幅名为《嚎叫》的巨作,一位评论家指出,这两幅画比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还大。
“这些画必须变大,这样你才能近距离看到它们……但当你把它拉远时,你会看到这幅画整体上的一个个非常不同的形象,融合成其他的东西。”梅赫雷图希望观众“对作品有不同的看法”。
抽象的表达使梅赫雷图不仅能够代表自身交叉身份的复杂性,且能够超越个人身份或叙事的局限性。梅赫雷图表示,“身为酷儿、女性、黑人、部分东非人,所有这些都会告诉我,我自己是谁”。
她不是市场型艺术家
梅赫雷图从小就喜欢做东西和画画,但直到在卡拉马祖学院上学时,才开始考虑把艺术作为一种职业。1997年,她从罗德岛设计学院获得艺术硕士学位,开始创作抽象画作,短短几年已被博物馆认定是这一代人的领军人物,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惠特尼博物馆和休斯顿艺术博物馆都永久收藏了她的作品。
《朱莉·梅赫雷图》在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展出
纽约,2021
Photograph by Ron Amstutz
朱莉·梅赫雷图个展在洛杉矶郡美术馆展出
© Julie Mehretu, photo
© Museum Associates/LACMA
梅赫雷图记得转折点发生在1999年,当时艺术家沙齐亚·西坎德在Exit Art画廊的一场群展中展出了她的两幅画和一些素描。2000年,梅雷图参加了几场群展,包括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展览“大纽约”,这一展览被视为年轻艺术家的盛会。伦敦白立方画廊杰伊·乔普林在参观了那次展览后最终成为了她在伦敦的经销商。
朱莉·梅赫雷图《Among the Multitude XIII》,2021-2022,私人收藏
朱莉·梅赫雷图“组合”展览现场,2024,格拉西宫
© Palazzo Grassi, Pinault Collection
“梅赫雷图不是一个市场艺术家,”一直密切关注她工作的知名策展人杰弗里·戴奇如是说。“她属于艺术界的博物馆。她的大型画作在一级市场上卖了50万美元或更多售出,但它们几乎从未出现在拍卖会上,因为收藏家或博物馆无意出售它们。自2001年与克里斯蒂安·海伊合作举办第一次画展以来,她再也没有在纽约举办过画展。以至于热衷市场的纽约,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即是她相继在2002年和2004年的卡内基国际艺术展上展出作品。可不到十年时间,她已经成为最畅销的在世女艺术家之一。
朱莉·梅赫雷图《无题》,182.8×487.6cm,铅笔 亚克力 水墨 画布,2001
成交价:7297.9万港元
苏富比香港
朱莉·梅赫雷图 《黎明与清晨的行者》,墨水 亚克力 画布,242.9 x 361 cm
成交价:1070万美元
苏富比纽约
打破非洲艺术家拍卖记录
过去一年,梅赫雷图的作品在拍卖市场接连创下新高,10月在苏富比香港,《无题》以7297.9万港元打破个人拍卖纪录;一个月后的纽约,《黎明与清晨的漫步者》以1070万美元再次打破市场纪录,并打破非洲艺术家拍卖记录。不断上涨的数字说明,藏家更愿意将目光和金钱聚焦到独特而苛刻的绘画作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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