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灯会

中国灯笼，多于传统节日、婚寿吉庆时悬挂。起源于西汉，后形成丰富多彩的品种和高超的工艺水平。自明初洪武帝朱元璋在南京倡导元宵灯节活动以后，南京逐渐开始享有了“秦淮灯火（彩）甲天下”的美誉。20世纪后，主要集中在夫子庙地区，目前已经扩展到“十里秦淮”东侧五里地段。

顾业亮

秦淮灯会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

南京夫子庙秦淮灯彩中心负责人

蝶变

文：张泉

编辑：刘海军

图：顾业亮 马岭 彭一

铁门后的灯彩与城市格格不入，却最真实

“秦淮灯船之盛，天下所无，两岸河房，雕栏画榄，绮窗丝障，十里珠帘……薄暮须臾，灯船毕至。火龙蜿蜒，光耀天地。扬槌击鼓，塌顿波心。自聚宝门水关至通济门水关，喧阗达旦。桃叶渡口，争渡者喧声不绝。”

在《板桥杂记》中，宋代的秦淮灯会被细腻的画笔描绘出了一个歌舞升平的时代，让人对这个遥远的时代无限憧憬，也让人对秦淮灯彩多了一些惊奇。

顾业亮会制作各种形态、不同大小型号的花灯。

正月过尽之前，南京的制灯艺人们会烧掉所有尚未售出的灯彩，将自己一年的时光焚烧殆尽，决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然后，开始重新劈竹子、扎骨架、染纸……满怀希望地期待来年。

推开剪子巷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院子里站满人，南京夫子庙秦淮灯彩艺术中心的艺人们都在熟练地拧着铁丝，或举起电焊枪，“点”出四射的火花。

每年正月过后，这些卖不掉的花灯都会被“处理”掉，然后开始制作明年的花灯，等待下一个节日的到来。

院子里，工人们正在扎制“盐圣”的骨架。工人们只凭一张平面像，就娴熟地把铁丝拧得圆润，或是棱角分明。“秦淮灯彩讲究造型逼真、色彩艳丽、动静结合。只要你能想出来、画出来，我们就能做出来。”秦淮灯会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亦是南京夫子庙秦淮灯彩艺术中心的负责人顾业亮如此解释到。

制作花灯的院子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那些漂亮的花灯都出自这个院子。

这间破败的小院，看似与这座城市和秦淮河边灯彩的倒影格格不入，但那些漂亮的灯彩都出出自这里，也是灯彩与制灯人最真实的处境。

灯彩是盛世繁华最重要的符号

顾业亮办公室很拥挤，桌台上摆满了各种兔子灯、狮子灯等生肖灯，有人来时，他就站起身，轻轻拨开空中垂落下来的几长串荷花灯，才能看见对方。

虽然顾业亮支撑着南京最大的秦淮灯彩生产和推广展示地——南京夫子庙艺术中心，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像父辈那样，用一辈子做一件事。

花灯的每一个小部件都是纯手工制作，甚至细到每一根线。

顾业亮出身于灯彩世家，从小跟父亲学习扎灯彩。他一度用了几十年重复过同样的生活：在同一盏煤油灯下，春天，把篾竹劈好，扎成框架；夏天，把骨架裱糊起来；秋天贴膜；冬天组装；春节出售。

与传统制灯人不同的是，他走出了一条新路。

大型花灯更难制作，尤其是整个造型的把控，没有一定功底，是无法制作大型灯彩的。

顾业亮被誉为“秦淮灯彩产业化第一人”。2001年，他代表南京制灯人，从外地商人手中接手，连续主持策划了9届秦淮灯会。

在他的推动下，秦淮灯彩全面复兴：2005年秦淮灯彩获得“山花奖”，2006年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07年秦淮区成为“灯彩艺术之乡”……2021年2月第35届中国·秦淮灯会在夫子庙一如既往地点亮灯光。

除了常规大小的花灯，顾业亮也尝试制作了不同大小的花灯，且越小对制作工艺要求越高。

“到国外展示，不能用竹子，植物很难过关，所以大多换成现代材料，更具表现力，也更有生产效率。我们现在规范化管理，全部分工，最后组装，把资源整合起来。”与国内外地域文化结合，是秦淮灯彩在当代的生存之道。

如同灯彩的象征意义，它曾是中国人用以指称盛世繁华的最重要的符号，然而在当代，灯彩则只有在年节时才会被人记起。一旦元宵节过去，人们便忙着新的生活，开始下一轮的辞旧迎新。

不过，反过来想，对节令的过度依赖，是灯彩的脆弱之处，却也正是灯彩的特性所在。

除了各种花灯，顾业亮还制作了微型的生肖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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